01
三毛缟斑是一个不喜欢与他人接触过深的人。
但他与所有人打交道时都充满了热情和友善。他的外貌和身材不仅优秀，当温暖的笑容让他的眼角弯成迷人的弧度时，让人也不自觉地露出微笑。所以，基本上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喜欢他。但他只喜欢男的。
会议室里，斑的手机忽然传来一声消息通知音。正在为下属讲解项目的他瞄了一眼手机后，迅速无视了。消息通知栏上是一行各种猫猫的emoji表情，来自备注叫做「Leo」的人。
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，第二声提示音响起，斑的目光再次从手中的文件中移开，他的语句变得有些迟钝——一串简单的文字问候，「嘿，早上好」，他第二次无视了。
第三次提示音——「昨天晚上你又不辞而别了，不过我不介意:D」，斑已经习惯瞄一眼手机以后熟视无睹地继续他的发言，就像注意力从来没有分散过一样。
「……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你度过一个甜蜜的早上」。他皱起了眉头，但他的大脑仍然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他要对同事传达的话。
「毕竟孩子们也需要在早晨睁开眼时……看一眼他许久未见的父亲」
“没有孩子！”斑忍无可忍地说到，忽然间，会议室的人纷纷对他投去疑惑的眼神。他迅速回过神来，站在那儿尴尬地摸了摸头发，然后粲然一笑。
“对不起，我刚刚说到哪里了？”
Leo噘着嘴吸着杯子里的水果汁，坐在三毛缟斑的面前。当服务生为他端来他的餐盘时，他仰起脑袋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，说了句谢谢。
斑叹了口气，挪开遮住脸的手掌，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可爱的橘发男人。他叫Leo，是他与他保持床上关系最长的「炮友」，也许应该把「打炮」和「朋友」分开解释。他很喜欢Leo，他是自己这一生中遇见最有趣的人，而且无论在什么方面，他们似乎都有与生俱来的合拍感。但自从成为朋友那天开始，却总是以打炮来维持联系，聊天内容围绕着这个话题，睡觉前，做爱，起床后，做爱。在Leo和自己的公寓里，车子里，酒吧的厕所，夜晚的海滩边……斑计算过，他们平均见面不超过十分钟就会找润滑剂和套子在哪里。
他看着Leo，想要训斥他，告诉他不要在工作的时候发无聊的短信，但最后又闭上……在看到他那张脸时，他好像又没有那么生气了。他到底用这张可爱无害的脸让自己放弃计较多少次，他已经记不清了。实际上，训斥对他来说根本没有用，他不会听的，除非……告诉Leo不要再来找自己，但现在，不想断了联系的人是斑。
对了，Leo这还算是个例外，留在斑身边的有身体关系的人从来不会超过一周，他从来不会留恋任何人，更不会让他们闯入自己的生活，所以他从来都是拒绝建立恋爱关系的。但是Leo似乎已经打破了他从前所有的规则。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，在这场关系中Leo似乎一直占着上风，而自己是被他左右的棋子……如果Leo真的对他这么做了，斑看着Leo单纯无害的一张脸，陷入思考，回想起了与Leo相识的那天。
他们相识在酒吧里朋友的卡座上。那时他正好一个人，注意到对面坐着的Leo时，还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满了十八岁。他用一杯酒，换取到了Leo身边的位置。他的好友悄悄拉着他转向一边，好心地提醒道，不要祸害人家，他还没有谈过恋爱。斑耸了耸肩，“那正好，我也没有，我俩不是正合适吗？”
斑坐到了他的身边后，却发现与他很投缘，Leo不仅有趣，单纯，而且和聊天时，似乎总有源源不断的话题。当Leo被他笑话逗得开怀大笑，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辉时，斑感受到心脏在胸口砰砰地作响，他好像已经忘记上次心动的滋味是什么了。
午夜点已经过了，酒吧的气氛越来越嘈杂，但他仍然坐在卡座上，旁若无人地聊着天。斑似乎意识到，自己有些过于喜欢这个男孩了，甚至在心里衡量着，到底要不要对Leo出手，如果能和他保持普通朋友关系，他会很开心。但要是发展到床上的话，也不是不行，但如果Leo想要更进一步的话，自己恐怕会伤到他的心，他不想让Leo伤心。
“你眼睛颜色真的很漂亮，像翡翠一样……我可以近一些看看它们吗？”Leo肩膀耷拉下来，双手握在一起地请求到。
“谢谢……第一次有人夸我眼睛好看，如果你喜欢的话就请便吧。”
得到允许后，Leo起身跪坐在沙发垫上，靠近斑，将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庞，像是确认着形状一样，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斑的眉毛。斑望着他的脸，一动不动，Leo看起来很认真，就好像深深迷恋着什么东西，为了不惊扰他，就连呼吸都逐渐放慢。
“……你没有戴美瞳对吧。”
“哈哈，当然，纯天然的。”
“我从没见过这种颜色，很美……”
斑不知道在这样迷幻而昏暗的灯光下Leo到底能看见什么，但他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近，那粉嫩的嘴唇也是如此。Leo眨了眨眼，仍然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斑的眼睛，表情一如既往，热烈而真诚。
他离斑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，白润的脸颊泛着粉色，斑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隐藏在皮肤下的几颗小雀斑。此刻，只有斑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紧张，他的手指甲嵌进掌心中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，感谢着嘈杂的音乐，没有让他加快的心跳声暴露。但表面上，他只是一脸淡然，略带笑意双眼直直地盯着Leo。
直到他们近得鼻子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，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时。斑伸出手搭在了Leo的肩膀上，轻轻地推开了他。仿佛在这场莫名的对弈中，是斑先举双手投了降。
被推开后的Leo然后挪回了位置上，坐到了似乎离斑更远的距离上。他咬了咬嘴唇，拧紧了他的眉头，没有看向他。
斑清了清嗓子，开口说道，“Leo……做这样的事会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，下次记得不要这么做了。”没错，斑在心里嘀咕到，他已经极力地想把那些冲动不纯的想法赶出他的大脑，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他这么意志力。
“原来你已经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了吗？”Leo低垂着视线，看着面前的一杯酒，喃喃地说着。斑这才注意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，他好像惹的这个小朋友伤心了。
“不，我没有，你为什么要这么问。”
“因为你拒绝了我，不是吗？”Leo闷闷地说道。“或者你不喜欢我。”
“那不是拒绝……Leo，我很喜欢你，我只是想和你当好朋友。”斑凑近了他，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肩膀。
Leo抬起了他的头，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斑。“好朋友？”
“对……最好的那种。”斑感到胸口有些沉重，他仍然紧紧地搂着Leo，尽量让他感受到一些温暖和可靠。
“那，最好的朋友可以拥抱和亲吻吗？”Leo侧过身体问道。
斑不知该作何反应，迟疑了几秒钟，内心的想法左摇右晃，困扰着他。“好朋友之间不会做这种事……”他看到Leo又皱起了眉头，面露苦涩，“但是，谁说我们不可以呢……”他终究还是放弃了挣扎。
当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，他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。
Leo的表情立刻放晴，他快速地靠近斑，给了他一个单纯的吻。“一个朋友的吻，宝贝。”
回忆终止。他们吃完晚饭以后，Leo坐上了斑的车。“要去哪儿？”斑问到。
“当然是回家了。”Leo回答着。斑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多余。实际上，他是在询问今晚要不要约，地点是哪儿。不过无所谓，家里本来也是他们经常约的地点，当然，这是在Leo出现以后才有的。
回家的路程不算很远，穿过高架桥，转过几个路口，街面上的路灯忽然亮起，斑侧过脸看着Leo，开心地哼唱着什么歌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到家以后，Leo熟练地穿过门厅，走向客厅，躺在斑的沙发中，舒适地伸展了他的四肢，看着脱着外套和领带的斑，开口问道。“你看起来有些累，邀我帮你放松一下吗？”
“我想和你谈谈，Leo。”他昏昏沉沉地坐在Leo身边，斑确实有些疲惫，最近的工作量太大，他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放过假了。
“嘘……”Leo贴近了斑，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，然后按住了他的太阳穴，用恰到好处的力度地轻轻按摩着。斑舒服地长叹一声，闭上了眼睛。随后，Leo的手指钻进他的发间，一边为他按摩着头皮，一边跨坐在了斑的身上，靠近他的脸，让舌头滑进了微张的口中。
斑享受着头部和口腔的双重按摩，淦，这太舒服了。Leo倒是很规矩，没有采用那些下流的吻法，甚至没有咬着斑，只是用舌头轻轻舔着他。酥酥麻麻的电流感席卷斑的全身，他的思绪变慢，想要说的话被抛在脑后，让睡意就这么慢慢降临。
后来，斑是被湿热和一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唤醒。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，发现Leo正在亲吻着他，下半身正被一种紧致的温暖包裹着。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Leo抬起头，充满笑意地看着他。
“你在做什么……Leo？”斑用沙哑的声音问到。“我好闷，需要透透气……”
Leo从斑的身上起身，赤身裸体地斑向斑展示着，自己是怎么坐在他的硬物上，一起一伏的晃动着他的身体。
他看向自己与Leo相连的那个地方时，发现自己的胸口有道道湿润的水痕。他咬着牙，低声骂了一句，扶上了Leo的胯部，用自己喜欢的角度抽插着他。Leo突如其来的力道顶弄地叫出声来，颤抖着扶住了斑的胸口。
“乖，告诉我……你做了什么，Leo。”斑喘息着说。
“呜、我……趁你睡觉的时候，脱掉了你的衣服和裤子……”
“还有呢？”
“我、我还……把你的阴茎从内裤里拿了出来，舔了它……呜。”Leo呻吟着，如实的告诉了斑一切。
斑用力地往上抽送了一下，问到：“你喜欢吗？”
Leo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点头答复。
“你就这么喜欢这根东西，喜欢到连我睡着都要自己做好准备，坐到这上面来？”斑掐了掐Leo的臀肉，让他发出了尖声的哭叫。
他睁开眼看着斑，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，“就是喜……喜欢嘛。”说着，扭动了一下身躯，似乎想让斑更深入一些。
斑骂了几句脏话，随后起身，将Leo的身体抵在沙发中，用力的抽送着。他有些沮丧，但现在只想干到Leo再也说不出话来。细碎的哭声从Leo的嘴里传出，他的头撞进柔软的沙发里，双手胡乱地抓着什么，想找到一些东西作为缓冲的支撑。
“不……啊！”Leo啜泣着，似乎承受不了这么快的速度和撞击，但他的腿却环在了斑的身后，后穴的肉紧紧地吸附着他。
斑凝视着Leo，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涨红的脸，感到一丝不快，但却不知具体从何而来。
02
“Mama……醒醒。”三毛缟斑睁开眼时，便看到了Leo的笑脸，还有两颗格外显眼的虎牙。他费力地眨了眨眼，发觉睡在自己的床上。昨晚做完以后他们是怎么回到房间的，他忽然有些想不起来了。
Mama是Leo对斑的称呼，古灵精怪如他，给斑取了这么一个爱称——姓氏和名字相连的音节。
“……现在几点了？”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，立刻从床上坐起，“天，居然已经这么晚了！”
Leo慢悠悠地坐回床上，而斑匆忙地翻身下床，他看着斑在衣柜里翻寻干净的内裤和衣服，迅速套上它们的模样，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你看见我的皮带了吗？Leo？”斑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他的那些傻笑了，今早他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，但现在赶去也已经迟到了。
Leo没有回答斑，只是露出惺忪的笑意，挪了挪屁股，在身下抽出了那条皮带。“当然了，昨晚它是我们重要的调情道具。”
斑不想和他计较到底有没有那回事。“给我。”他伸手去拿，Leo却把皮带藏到身后。
斑看到Leo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奇怪的表情。Leo开口说道，“实话说你昨晚有一点粗鲁……一点也不绅士，如果你能用十分钟的亲吻来补偿我的话，我就把皮带还给你。”说完，他仰起头撅嘴闭着眼，等待着斑亲过来。
斑叹了口气，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，堵住了那张巧舌如簧的嘴。Leo闭上眼睛，发出了愉悦而满足的哼声，而他正要伸出舌头时，斑却离开了他。顺便从他背后将皮带拿了回来。Leo没有挽留他，看着斑扣上皮带，然后站在卧室门口对他叮嘱，“冰箱里有早餐，记得吃完再走。”说完便地出了门。
“再见，Best Friend……”Leo看着房门，轻轻地挑了下眉。
从会议室刚出来的斑，松了口气，还好会议前面有可靠的搭档帮忙兜着，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。才走了几步，他的搭档就叫住了他。“斑，真意外你今天居然迟到了……”他眯着眼笑着说到，“不过……也能够理解，我们都还年轻，不过要注意身体啊……”
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，没有接他的话。直到他来到洗手间，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，僵住了……脖子靠近喉结的地方有一个二三厘米宽的吻痕，看颜色程度就能知道昨晚它的主人有多费力地制造它。
斑百般无奈地深吸了一口，默默地在心中念着那个名字……Leo……
回办公室的路上，周围不断有细碎的讨论声传进他的耳朵。坐回桌子旁，他重重地坐到椅子上。
这么多个月过去了，他一直觉得Leo只是比普通的炮友更讨自己喜欢一些而已，潜意识里把他当做孩子一样纵容他，直到现在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——他居然还感受不到对他的厌烦的情绪。他多年来一直坚守的自我准则似乎正在被一点点瓦解。
斑不太想承认，但他觉得自己和Leo真的交往了是不会长久的。这种建立起某种关系让两人捆绑在一起，只会破灭掉曾经美好的感情——就像多年前他认真对待过的那段关系一样。
趁现在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，他必须要重新占领上风。
繁琐而复杂的任务让这一天变得很充实，斑也无暇在因为Leo的事情而分心。
等到下属把最后一份处理好的文件放在他办公桌上时，他抬起头，看了看时间，已经是深夜十点钟了。说了句谢谢，斑也收准备尽快将今天的任务收工。
他打开手机查看信息，几条广告信息和垃圾邮件，真是意外，Leo今天居然没有给自己发消息。他快速地按下清空键，熄灭了屏幕。
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面，关掉电脑，便离开了办公室。
斑在后来的时间里，几乎与今日一样，在办公室里加班到深夜后，习惯性的查看一下手机，没有Leo的信息，也没有未接来电，一个人开车回家，洗澡换衣服，倒头便睡觉。
在第七日的深夜，终于与同事合力解决掉了手上棘手的委托。他靠在椅子上，长长的舒了口气，眼睛望着办公室的天花板，回想着简单乏味的这一周——真是太奇怪了，一向喜欢说废话的Leo居然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他。原本他还想着，如果Leo再来找他一次，他就无视或者冷冷地回绝他。
不过也快要他们见面间隔的极限了。斑拿出手机，打开通讯录，拇指悬在Leo的名字上思考着：Leo在做什么？该不会等着自己主动联系他吧？他犹豫了一会，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。
很快，电话接通了。斑从那头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。
“喂，Mama。”
“你最近干什么呢……”斑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。
“啊，最近比较忙呢，一直都在工作室，你想我了吗？”Leo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，让斑松了口气。
“很久没见面了，要出来喝一杯吗？”
“好啊，不过今天没有空，下周六怎么样，去我们常去的那个小酒馆……”
“好……”
挂断了电话以后，斑感到舒心了一些。也许他还能趁这次见面的机会，解决一下困扰着他的问题。随后，他又感觉到一阵怪异，他原本是想着回绝一次Leo，为什么变成了他邀请了Leo出来。
他懊恼地用双手捂住脸。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又被Leo弄得一团糟。
周六的下午，斑在镜子前确认着自己的仪表，发型完美，牙齿整洁，在手腕处和外套里点上一点Leo喜欢的香水。打开手机，浏览着酒馆附近的酒店。
这次要选一个什么样的房间……算了，还是等Leo到了再做决定吧。
斑想到今晚可以再见到Leo的脸，居然有种久违的兴奋……就像一个期待约会的女生一样。他摇了摇头，发誓一定要在他的身体上加倍讨回前几日那股莫名的烦躁。
五点钟，斑在酒馆的附近停好了车，他给Leo打了一通电话。
“Leo？我就快到了，你在哪儿？”
“啊……我现在……”电话中的Leo语气支支吾吾，斑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，他没有说话，等待Leo把话说完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后，Leo说到：“对不起……我今天有点事，不能来了。”
看上去，斑今天是白白准备了这么久，他不介意Leo对他爽约，只是对这样躲躲闪闪的态度感到不满。
“……好吧，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……”斑在心里期望着Leo能给他一个完美的答复，但是很遗憾，并没有。
“对不起Mama，我现在有点事，下次我再陪你……”还没等到斑继续开口，Leo便挂断了。
斑看着被贸然挂断的电话有些茫然。种种奇怪的现象仿佛正在暗示着什么，他也许，大概率地，已经进入Leo的备选名单了——无端的理由，躲闪的态度，用在曾经的过场伴侣身上的伎俩，他再熟悉不过了。他曾经自信地认为没有人能够先自己一步离开自己，但是这次他好像先让别人做了选择。他僵直的手仍然握着那部手机，面无表情，但内心已经翻来覆去地倒腾了几次。他早该让Leo远离他的生活，但是他迟迟无法下定决心，现在，换做他来扰乱自己的心绪了。
但如今的发展也是他所希望的，趁着这个机会疏远彼此，就算只能当个偶尔联系的普通朋友也算不错。他叹了口气，心想，只不过，他可能比表面上看起来还需要Leo一些。
独自坐在house bar喝闷酒的第三个晚上，斑的那股随性的态度又逐渐回来了。他摩挲着手中的杯子，听着台子上的靡靡情歌，用一如既往地笑容回应着来搭讪的陌生人。没有约束和牵绊，毋庸置疑是最快乐的过法。
时间刚过了十一点，酒馆的门外走进一个橘发男人和黑发男人。斑回过头，视线有些模糊，橘发男人亲昵地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，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他时，斑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。
“啊，还有位置，太好了凛月。”
斑感觉自己胃就像是被人高高抛起，再重重摔下。那些他已经不愿意再面对的事实，正在敲击着他的大脑。
Leo没有发现他，他们坐在靠边的座位上。十日不见，Leo的心情似乎不错，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脆有活力，传进斑的耳朵。
舞台上乐队正奏着乐，每一个人度过这一天最轻松惬意的时光，除了斑以外。他缓缓地转过头，看见Leo仰着脑袋对着面前的人开心地笑着，那副熟悉的笑容几乎揉碎了斑的心。
杯中的酒已经见底，他招呼老板为他再添一杯，一饮而尽，又转过头看了看他们。在第五次回过头时，斑心一沉，离开了椅子，向着那个方向走去。
在离他们还有三五米时，他如愿地看到了Leo那副惊讶的面孔，不知所措地望着他。自己还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，斑甚至觉得还有些宽慰。
“嘿，这不是我最好的朋友Leo吗，好久不见。”斑抬起手，重重地搓揉了一下Leo的肩膀，他能看到Leo的小身板在他力度下晃动了一下。
“这么久不见，你是去哪儿了？”斑继续说着，眼睛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黑发男人。
“Mama……”Leo的声音有些细微，与刚才他叽叽喳喳的声音相差甚远。
斑见状，低下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，“那天没能继续的事情，还能继续吗……我可是等了你好久。”
Leo看起来有些不太自在，他显然没能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斑，这和他的计划不一样。他望着对面的同伴，试图传达一些信息，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对应斑。但敏锐的斑察觉到了Leo的小动作，这种被Leo排斥在外的感觉让斑一阵恼怒。他拉住Leo的手臂，将他从座位上抽走。
“凛月！”Leo呼救到。
“等等，你不能就这样带走他。”凛月起身，用慵懒的语调对着斑说。
斑眯起眼，盯视着他，那双猩红色的红眼睛也不惊不慌地直视着斑。
他们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。
“我们出去，这里不方便说话。”说完，凛月转身向门口走去。
到了门外，斑依然拉着Leo的胳膊，Leo一脸委屈，向凛月寻求帮助。
“放开他吧，你有什么事找Leo吗？”凛月双手插进裤兜，倚靠在墙板对着斑说道。
斑放开了Leo。“你和他是什么关系？”
“朋友，怎么了？”
斑轻笑着，俨然一副已经把凛月当成Leo下一个目标的表情。他开口说到：“我猜有人有被朋友操的特殊癖好，是吗？”
Leo皱起了眉头，“你在说什么Mama，你喝多了吗？”
“在我和他成为朋友的第一天我就上了他，你知道吗？我把他从酒吧带出来以后就压在墙上亲吻他，把他按在我的车后面操他。”
刻薄的话从斑的嘴里说出，Leo诧异地看着斑。一向对人文质彬彬、善良体贴的斑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。凛月更是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，攥着拳头忍耐了颇久。
“我希望你对Leo放尊重点。别总是用你那根肮脏的东西来思考问题，Leo的仰慕者很多，你并不是他唯一的选择。”
“哈，看样子你还没把他弄到手？他对我倒是稀罕地不行……”斑说着。
被隔离在两人对外之外的Leo突然地挣开了斑的手，没有再看向他一眼，便跑开了。
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，看着Leo离去的背影，愣在原地。
凛月无奈地朝他翻了个白眼，用头点了一下Leo离去的方向，示意他追随而去。
当斑追到一个路口处时，Leo停下了。他转过头，轻轻地喘着气，只是看着斑走上前，一言不发。
“Leo……我……”
Leo的表情似乎如一淌清水般，没有任何表情，他垂着手，站在原地。
“对不起……你已经十多天没和我联系了……”
“但是为什么Mama，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生气。”Leo从未移开过眼神，注视着斑，那一淌清水似乎能将斑看穿。
斑呼吸似乎停止，大脑中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，话在嘴边，他咽了咽口水，费力地发出声音。
“我……”
“……告诉我答案。”
躁动着的胸腔在扑通狂跳，他好像紧张地像面对着初恋一般。那个曾经来说对他最不值得一提的字，他从未真正见到过的东西。霎时，过往的记忆回溯进他的大脑，压倒了他，等到斑再抬起眼时，眼睛里似乎失去了一些光泽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沉默了片刻以后，Leo忽然露出了微笑。斑看见过Leo许多微笑，但是这一次的微笑却让他感受到了苦涩。
“好吧，Mama……谢谢你告诉我答案。”Leo的声音中有些黯然。“我想……我们应该停止那些像约会一样的见面了。”
Leo的一句话，猛然地将斑拉回现实。
“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，只是朋友，不再有过多的接触……谢谢你Mama，迁就着我这么久。”天空的月亮被烟雾般的云层笼罩，让他们周围的光线更加黯淡了一些。斑看着Leo微微磨蹭着，垂在身体两旁的手。
有什么东西已经豁然展开，但却如昙花一般，迅速凋谢。
“你说的对……Leo。”说完，斑迅速地抿紧了嘴唇。
Leo抬起了他的脸。“那好，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！纯友谊！”
说完，Leo笑了笑，转身挥手离开。斑还没回过神来和他告别，那个身影就消失在街道的暗影中。
他站在原地，迷茫地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，他不太确定Leo话中的含义，甚至觉得Leo不再会和自己见面了。但如果再见到他，也无法再触碰他了。
斑轻轻扯动嘴角笑了笑，Leo的主动退出，似乎让他变得无路可走。
03
一个月以后。
斑睁开眼睛，刚从睡梦中醒来，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。凭借着房间内黯淡的灯光，找到手机。一打开屏幕，他就看到了Leo的短信。
「你起床了吗？」
「我已经起来了」
「我在家里等着你哦XD」
很快，他想起来，今天Leo邀请他去他家吃饭。
「我才刚醒……」 他的手指停顿了一会，继续编辑到。「一会见。」
回复完以后，他躺在床上，看着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射进来，在昏暗的房间里形成一道刺眼的光束。与Leo结束身体关系，变成普通的朋友，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。他觉得，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习惯，也许可能是因为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变少了。一个月内，他们大概只见了两次面，一次是house bar，一次是Leo到他家拿落在这里的东西——装了一袋子。从前他来这儿好像总得留下点什么似的。
他掀开被子，起身下床，走进了卫生间。站在镜子前，疲惫地打了个哈欠，他抬起头，看到镜子中还一脸困倦的自己。最近夜里总是做了许多奇怪的梦，大概是最近的生活有些清淡无聊，当Leo充斥他的生活时，大脑可没这闲工夫去异想天开。这样挺好的，斑想到，等度过这段时间后，重新打起精神，他得去继续享受生活。
到了见面的时间，他带了一些冰淇淋作为礼物。斑在门口，按响了门铃。屋内传来一阵凌乱地脚步声，接着，他看到多日不见的Leo。他穿着一件围裙，宽松的T恤，一条短裤，松松垮垮的小马尾搭在他的脑后，站在门口。
“Mama！欢迎！我等了你好久！”他开心地和斑打着招呼，露出一个漂亮的笑脸，侧着身体示意斑进到里面去。斑微笑着打完招呼，一走到房间里，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食物的香气，还有咖啡的味道。他这之前，他从来不知道Leo会做饭，他还想猜想，指不定Leo会叫他过来一起吃外卖。
他把手中的冰激凌递给Leo，惊叹到。“我还不知道你真的会做饭。”
“可别小瞧我了，今天我做的可是我的绝活，就连最最最可爱的Luka吃了也会赞不绝口的。”Leo在提起他的妹妹的时候，总是一脸得意，但斑知道，这次他是在炫耀自己。
Leo回到了厨房。斑坐在他的沙发上，轻松地舒了一口气，与Leo再次单独在一起时，他还是觉得很自在，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。
他的肚子有些饿了，早上他只吃了一小块奶酪和香肠。他走到厨房，Leo正在炉子前忙活着，斑看着他围着围裙的模样和拿着铲子的姿势，猜想他其实并不是那么会烹饪东西。不管怎么样，他觉得很开心。
“需要我帮什么吗？”斑走到水槽前，挽起袖子，清洗着自己的手。
“你可以帮我从碗柜里拿两个盘子出来吗？就在你下面的柜子里。”
“当然。”斑拉开碗柜，拿出两个盘子。“你经常在家里自己做东西吃吗？”
Leo摇了摇头，“不经常，如果你一个人居住，你应该也不会吧。”
“我经常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才想起来打外卖的电话……”Leo说着，拿起调料罐，轻轻地往锅里倾倒。“从家里出来，自己独立以后，我就学了这么一个菜。”
“那我可得好好尝尝。”斑拿着盘子，站在他身边。
“就快好啦！要先试试吗？”被人给予期待，Leo发出兴奋的声音，用筷子从锅中夹起一块，凑近嘴边吹了吹，一只手托着送到斑的嘴边。
斑没有多想，一口接下了食物。直到食物在口中轻轻地咀嚼着，看到Leo那双望着自己充满期待的眼睛，还有他微微往前倾的身体。忽然，斑停了下来，捂着嘴，装作咳嗽一般转过身去。
他的心跳似乎又有些不稳定，当Leo离他如此近的时候。
“诶？对不起！……还是烫到你了吗？”Leo的眼神充满歉意地看着斑。
斑捂着嘴发出闷闷的咳嗽声，他好像因为刚才的举动真的被呛到了，他摇了摇手，背对着Leo说着没事，“我出去喝杯水。”说完，他便离开了厨房。
回到了客厅，斑对自己在厨房的表现感到失望。当Leo用那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时候，他很难抑制住内心的喜欢。就像每次Leo笑起来时，他也会发自内心的笑一样，这好像是扎根在心中的一种本能。
他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，告诉自己坚定信念，他们现在只是朋友，Leo是如此信任自己，才会让他来他家做客。过一段时间以后，他就会渐渐地忘记Leo，Leo也会找到自己所爱的人。现在在这儿，他能做的只有吃饭，聊天，然后回家。
晚餐时间十分轻松愉悦，他们就像真的长期生活在一起的朋友一样。斑还是有些讶异，不停地赞叹着Leo的手艺。Leo又扬起他得意的脑袋，让斑夸赞他是一件令他喜悦的事情。
“我吃的太饱了……谢谢你的款待。”天已经黑了，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钟，没有预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。刚想着如何告别时，Leo突然间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要不今晚留下来过夜吧……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。”Leo纯洁天真的眼眸望着斑，语气温软地恳求着。
斑感到有些不安，他虽然没有和那双眼睛对视，但是他似乎能被那股光芒感染到。“呃……谢谢你，但是明天得早起……”
“明天还是假日。”Leo语气坚定地说道。
斑望向他，好像在努力地寻找开脱的借口。“我……”
“求求你了……我们还有冰激凌没吃呢。”Leo瘪起嘴，屁股离开座位，向斑的方向靠了靠，他皱起鼻子，那双翠绿的眼睛似乎正酝酿着晶莹的泪水。
斑害怕他会真的哭出来。他格外小心地把手腕从Leo的手里抽出，然后转过头去。
他叹了口气。“……好吧”
喜上眉梢的Leo兴奋地站起，快速地收拾着桌面上的残局。“太好了，我们可以刷一晚上的网飞。”他激动地呼喊起来，又一溜烟地跑进厨房。斑看着他的背影，苦笑着。
他们躺在沙发上。准确的说，Leo躺在斑的大腿上，斑抱着一盒冰激凌靠在沙发中。房间里面很安静，显示器的荧光映射在他们身上，周围弥漫着淡淡的奶油味。Leo白皙的腿横躺在沙发上，时不时伸出手摸寻着放在地上的盒子，从里面挖出一勺冰激凌。每一次，斑的大腿就会被他的小动作弄得发痒，Leo的头发慢吞吞地磨蹭着他的裤子，嘴巴还吧唧吧唧。
“Leo。”斑实在有些忍不住开口，但随即，那颗橙色的脑袋抬起，Leo撑着身子回望着他，衣服的领口松松垮垮地大开着。
“怎么了？”
斑他假装没看见他胸膛露出的过多的肉体。“我腿有点麻了。”
Leo慢慢地从沙发上爬起，然后扭动着身子坐到了地板上。斑有些沮丧，后悔自己心软做了留下的决定。在Leo背着对着以后，他有些愤恨地盯着那个小脑袋，他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——原本他只是觉得那天的态度实在有些过分，出于同情和怜爱，当Leo邀请他时他答应了他。但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，自己的自制力倒是没有见长，对与Leo过分的亲昵接触还起了过敏般的反应，这已经变得完全不像他了。
他真的不太擅长应对他。
接下来的时光变得很安静，他们看着屏幕中发生的剧情，时不时地议论两句。直到深夜两点钟，他们终于刷完了一部影视剧。
“他们最后居然没有在一起。”Leo对结局的安排感到沮丧，他失望的起身关掉了电视。
“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。”
“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？只要他们有爱。”Leo看着斑。
“这只是个商业影视剧，剧情需要她在最后离开，Leo。”
Leo没有理会他，把吃剩下的冰激凌倒进了垃圾桶里。
“如果是我，我就会把那个女人追回来。”Leo愤愤地说着，斑看着他，他似乎对剧情很入迷，不像自己，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。
简单的洗漱以后，斑提议自己睡沙发，但Leo摆了摆手，告诉他自己为他在客房换好了被子，他的衣服也在房间里。斑走进房间，他果然看见一套睡衣被整齐地叠好在床上。他关上门时，偷偷地看了一眼Leo的房间，他似乎已经关灯入睡了。
关上门以后，斑觉得自己现在简直矛盾又好笑。他寄望能通过纯友谊来维持和Leo之间的关系，但他似乎越弄越糟糕——对他来说。他不太愿意去想后面的日子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了，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稠浊，无法深虑过多，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。他躺在床上，只觉困倦和疲乏如排山倒海似的袭来。
斑坐在一张桌子旁。桌面上有一支花瓶和一杯泡好的黑咖啡，他靠坐在椅子上，嗅着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咖啡香，到底是谁精心地准备邀请他来到这里，他记不太清了。
他努力地回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时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那个男孩有着橘色的头发，身上穿着可爱的围裙，手中的盘子盛着食物，朝着自己走来。
他将吃的放在桌上，随后坐到了斑的大腿上。
“你搞砸了一切，Mama。”
他的手臂环绕着斑，一脸轻笑着看着斑。斑再熟悉不过那种笑容。正要开口时询问时，橘发男孩亲吻上了他的脸，他的从脸颊一口口地轻啄到他的嘴唇。
“但是没关系……只要告诉我你想要我。”
这充满温柔旖旎的挑逗让斑头晕目眩。他默许着Leo对自己引诱，将舌头伸进了嘴里，如愿地品尝到了一种久违的甜美。他喜欢慢节奏的亲吻，闭上眼睛，凭着感觉和热度寻找对方，一次次地重合再分离。
斑伸出一只手伸，进了Leo的短裤中。Leo顺从地揽住了斑的脖子，扭晃着他的下半身，让斑好好地把握住他。
手如愿地抓住了Leo的臀部，他揉了揉圆润的臀肉，手指在细细的股缝中摩挲着，惹得Leo在斑的耳边颤颤低吟。
充满原始又强烈的欲望在身体中被唤醒。他抱起Leo，脱掉了他的围裙和短裤，让他躺在桌子上，用冰激凌作为润滑一路开垦进到他的身体里，立刻，一种温热柔软的滋味包裹住了他的下半身。他轻轻地抽插着，听着他发出的软腻呻吟，也发出一阵动情的喘息。
渐渐的，两个人的动作让桌面变得一片凌乱。斑看着那些被糟蹋的食物，还没有来得及享用，就开始先享用起了他的主人，但他一点也不感到抱歉，仿佛这张桌子原本就是为了享用Leo而准备的。
他丰满可口，又纯净可爱的Leo。
当斑从床上醒来的时候，已经是早上十点。
他躺在床上久久地思索着昨晚那场关于Leo的。那梦境实在是太美妙绝伦且真实，直到现在他还能回忆起那股甜蜜的温柔。但这样甜美的梦境，却为现实中的他带来一丝恐惧。
他看着窗外的阳光，神色茫然。
04
“谢谢你！那周五我就到我公寓楼下的路口处等你！”
斑挂断电话，把手机扔回了沙发上。Leo告诉他，周末要去隔壁市见一个朋友，他的朋友会在赌场里举行一场小型驻唱活动，因为自从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面，所以他必须得前去打个招呼。但因为自己车子送去检修，没有办法驾车过去，于是打电话拜托了斑。
正好，斑打算请一次年假。最近的工作也好私生活也好，似乎忙的没时间让他去做自己，趁着最近手头上的事清闲，出外散散心也不错。
但他并不打算和Leo一起度过假日，虽然他对自己仍然充满吸引力。
他们的车行驶在笔直的公路上，初夏的确是个适合进行短途旅行的好天气。Leo坐在副驾驶，趴在车窗上看着沿途的景色，斑掌握着方向盘，眼睛时不时地飘向旁边，他的朋友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，但那次的梦境却让自己的处境变得糟糕。
Leo总是给出暧昧不明的挑逗和暗示，却又不确切的挑明。在house bar的那夜，他能感觉到Leo需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，但自己摇摆不定的心，还是让他无法轻易地说出它。加上Leo太过古灵精怪又不安定，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恐怕无法保持长久稳定，在避免继续错误下去的可能，保持亲密的朋友大概是最好的解决方法。
他可以慷慨地给他喜欢的人任何东西，但从来没有人能拿走自己最后的一块阵地。
耳边传来Leo清脆的笑声，让斑皱了皱眉头，糟糕的情绪又涌上来。但情况对他来说变得有些失控，在一个多月的冷静期后，他发现自己还是依恋Leo带给他的温柔和甜蜜，如果他向Leo坦白，恐怕又会回到从前那样的关系。他不想再回到那种总是被他弄得心烦意乱的生活了。于是，斑在心中默默地说服自己，为了走出这样的迷宫，也许他不得不做一些牺牲。
汽车行驶到加油站附近时，斑再次转过头看了一眼Leo，他长舒一口气，仿佛下定决心般，倒车将车子停在停车场上。
“车子不是出发前才加过油吗，还是你要上厕所？”Leo看着斑问道。
斑没有回答他一个一个的问题，他沉默了一阵，缓慢地开口，把酝酿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。“Leo，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。”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听起来轻柔一些，或许可以让Leo更好接受一些。
“我希望你忘记我。”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？”他的语速突然变得快了起来，他紧紧地凝视着斑，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。
“我觉得，还是适合一个人待着，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，可以尽管开口……只是别再来找我了。”斑觉得自己有些太刻薄了，但话已至此，再也没有扭转的余地。
“你对我感到厌烦了吗……”Leo的声音似乎陷入了冰潭中。他很难过，就像失去玩具熊的孩子一样。
斑迫使自己忽视掉Leo声音中颤抖的音调，继续说到。“我希望你能找一个真正的朋友，或者恋人，虽然我们刚开始关系还算融洽，但后面我觉得越来越糟糕，我早就想和你说……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，我们并不合适，Leo，你不了解我。”
即使是斑也无法彻底地了解自己，如果那天他能够走入自己的内心，也会发现在他的世界中，自己只不过是个陌生人。他将没有精心编排过的理由呈现在Leo面前——将错误归咎于他身上，只为了能让Leo对自己彻底失望。
周围的空气似乎已经凝结，短暂停留了片刻以后，Leo终于缓缓开口打破了寂静。他好像突然变得沉稳许多，平静地说到：“我以为我们以最好的朋友相称会让你好受一些……”
“让两个人能坦诚相待，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，但你是个懦夫，Mama。”斑从来没有听过Leo说出那些刻薄的话，虽然有些让他吃惊，但这样的效果是他希望能够达到的。
Leo松开了安全带，推开车门下了车，在和斑的相处中，第一次用了一种不温不火的语气说到：“如你所愿我会忘记你，让我们变回陌生人。”
“再见，你不必再送我了。”说完以后，Leo转身便离开。
看着Leo离去的身影，斑有些不知所措，他没想到Leo这么快就要和自己分道扬镳。望着他的背影，他想到了第一次遇见Leo时他脸上美好的表情，但最终他还是让这一切搞砸了。
原本他想追上告诉Leo，自己会把他安全送到目的地，但身体似乎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平静中，让他只能从后视镜中看着那远离的背影——Leo真的对自己失望透顶了，连和自己坐同一部车都会感到厌恶。
斑沮丧地将头靠在方向盘上，这对于他的假期不算是个好开头，但他还要保持这种状态度过二十天。一切都结束了，无可退路，与Leo再也不是朋友，不是床伴，变成陌生人。
几分钟以后，斑烦躁地锤了一下方向盘，他还是无法停止担心，这里荒郊野岭，连路过的车都极少，如果Leo真的不愿意和他坐同一部车去那儿，他还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朋友送他过去。正从口袋中掏出手机，忽然，他听见车窗外有人敲了敲他的玻璃。抬起头，橘色头发的男孩映入他的眼帘，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车窗外。
他弯着身子看着车内。“你好，请问你要去C市吗。”
斑愣住了，呆滞地望着Leo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
“如果你顺路的话，可以带上我吗？”
他被Leo的话语搞得有些糊涂了，他明明才说要忘掉自己……对了，陌生人。他停顿了一下，Leo总是喜欢和他开荒唐的玩笑，又满富想象力，他几乎要跟不上他的思维方式了。
“我刚刚和我朋友走散了，这里荒郊野岭没有一个人，你不会把我丢在这里的吧……”
Leo轻轻地靠在了斑的车窗上。“但是我先说，我可没有车费……”
暂时不明白他到底打着什么算盘，不过他说的对，他不会把Leo丢在这里的，他干脆地开口道：“上来吧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。”Leo用一种得意又温顺的语调说着，好像与刚才离开的他是两个人。
他坐到了副驾驶上。“还没自我介绍，我叫Leo，你呢？”
斑像是被逗笑了一般，他真的打算和自己玩这种游戏。“你知道我叫什么。”
“难道我有什么超能力吗？初次见面就能知道对方的名字？你可真逗。”Leo一副迷惑又好笑的表情看着斑，斑有些佩服他的演技了。
“Leo……”
“我们现在是陌生人，请别用那种亲密的语气叫我，虽然我不能反对你使用什么「交易」好让我搭你的车，但我也不是一个那么轻浮的人……”说完，Leo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，靠近斑轻声说到。“你是那边的人吗？”
“不要介意，因为你看起来真够辣的，啊，我的意思是，性感。”Leo很少会对着斑说出这样的话，他总是在斑面前表现的很温顺柔软，轻佻这个形容词似乎和他沾不上边。
斑好奇地打量了一眼Leo，不知道面前的Leo有几分真假，难道因为脱离朋友关系，变成毫不相干的陌生人，于是能让他能轻易地说出那些庸俗的话？
“纯弯的。”
“那我，待会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，我似乎有些喜欢你。”Leo眨了眨眼，斑似乎能够看到他眼中的热切。
“想都别想，我送你到目的地，然后我们继续做陌生人。”斑绕开了他扔下的话柄，别想让他再重蹈覆辙。
“是我不够吸引你吗？不过没关系，我们可以趁这段路程好好地了解彼此……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。”
斑有些搞不清楚了，Leo这是对他还惦记在心，还是对所有看上的人都是这种态度。
“斑。”
“那我猜一定有很多人坐过我这个位置吧，斑。”
“我看起来是个轻薄的人吗？”斑似乎找到一些感觉了，他用从来没有过的轻浮态度对Leo说着。“不过你说的没错，他们一个还比一个漂亮。”他侧过眼看了一眼Leo，发现他毫不在意，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装作毫不关心的模样。
他从来不会对Leo提起过去的事情，他知道Leo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，从相识以后的表现看来——Leo是一个纯洁，干净的人，他可能并不理解自己那样的过去。但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，斑有些恼怒，他是在戏弄自己，还是他真的融入陌生人的角色，把本性显露给自己看。
“那你呢？”斑说道。
“嗯？我怎么了吗？”
“这么轻易地上了别人的车，不怕遇到坏人吗？”斑转过头，似乎想从他透亮的眼眸中，捕捉到什么讯息。
“我相信我的直觉，但我也说过，你要真的想对我做坏事我也没法反对。”Leo耸了耸肩，微笑着说道。
有一种奇妙的愠怒盘旋在他的心头。“你似乎看起来比外表要懂得多……肯定凭着这张脸蛋占了不少便宜吧，比如欺负那些老实人，让他们爱护你关照你。”他们的对话变得越来越奇怪，斑渐渐把Leo当做了一个真正的陌生人对待。斑虽然熟知他的肉体，但Leo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，他真正的精神灵魂，他到底想得到什么，斑现在仍一无所知。
“你猜的不准，我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。”
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，沉默了一会后，斑又缓缓地开口问道：“你要去隔壁市干什么？”
“约会。”
“约会？”斑惊讶地问道，一开始在电话里可不是这样说的。
“原本不是这个目的，但发生了一些变化，我的一个朋友让我生气了。”
“所以你就要去约会来报复他？”
“你管的有些多。”Leo有些抱怨地说道，但他的内心有种做坏事被捅破的窃喜，他与斑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，他只是个搭便车的陌生人。
05
“你管得有些多。”Leo有些抱怨地说道，但他的内心有种做坏事被捅破的窃喜，他与斑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，他只是个搭便车的陌生人。
斑不再吱声，闭上眼呼吸了一口空气，试图理解现在的情况。上一秒还做着恳求状的Leo，转头装作不认识自己，还一脸轻松地要和别人去约会，难道说Leo是在故意气他吗。
“而且……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我要报复他，我看起来就这么廉价不理智吗？”Leo转过头对他轻笑道，“还是说我看起来很蠢？”
斑能从Leo的眼神感受到一丝与自己的隔绝，他是认真的，即使现在嘴边还挂着笑意。
“……原谅我的唐突。”说完，胸口流露出的深深的苦闷让他陷入了沉默。
见斑不说话，Leo又继续说道，“实话告诉你吧，我和要约会的对象曾经有过一段情，不过那时我们都太软弱，连牵手接吻都不敢做。现在既没有了干涉，大家也都是自由的成年人，如果我这次过去，他对过去那些事都还有留恋……谁说我们不可以重新开始呢？”
Leo低声说着，一字一句缓慢地传进斑的耳朵，他始终没有抬起目光来看Leo，一串串信息在他的脑海中接连炸开。原本他还对Leo怀着内疚和隐痛，但如今，胸口的某块地方仿佛被重重压断，悲伤和嫉妒之情陡然地涌上他的身体。
“那……所以说，那位让你生气的朋友，和你只是普通关系？”
“我差一点就爱上了他……”Leo顿了顿。
斑抬起头来，看着Leo柔和的侧脸，似乎带上了一丝温情和忧伤。
“也许我现在还迷恋他，拥抱他时我仿佛拥有了一切快乐……我曾经为了获得在他心中的地位做了各种事情，发消息提醒他别忘了自己，争取各种见面的机会，还听了朋友的建议，对他耍欲擒故纵的伎俩……但最终他还是拒绝了我。”
斑忧心忡忡地听着他的独白，几乎要屏住了呼吸。
“虽然我当着面说他是懦夫，但他只是个极度聪明的人，在这个时候分别，这样我以后想起他时，就只能把他和美好的回忆挂钩……就是这个道理吧——再美丽的东西总有一天都会黯淡下去，只有记忆中的才是最恒久的。”说完，Leo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斑突然顿住了，似乎丧失了语言能力，他第一次听见那些藏匿在Leo身后的想法，包括自己的。他很想开口告诉Leo，自己给予他的那些是多么微不足道，他才是给予自己更多的人，每次都能用这样的温柔恬静治愈着自己。
Leo发现斑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，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以后，脸忽然变得绯红，他故作淡定，漫不经心地说道：“喂我说，我们能开车走了吗？我还赶时间呢。”
听到了Leo的话，斑才回想起当下的情况，看着他慌张的模样，忍不住笑了起来。渐渐地，他萌生出了一个想法——他后悔了。后悔自己因为一时冲动让Leo离开自己，后悔一次次地刻意保留距离，Leo却一次次摸索着靠近，后悔自己曾经脆弱得害怕失去。他放弃了面具，露出了烦恼又幸福的微笑，就像第一次遇见他的那晚一样，面对着这样直率的Leo，败下阵来。
好在，他现在仍有补救的机会。
“很遗憾，我的车向来不免费，你必须支付我，才能送你去隔壁市。”斑默默地按下了门锁一边说道。
听到锁门声，Leo很快意识到斑是什么意思，原本只是想用轻挑的态度捉弄一下他，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将计就计，顺着刚才的玩笑进行下去。
顿时，车内充斥着情色的意味，Leo正不知所措地看着斑，而对方却正津津有味地上下打量着自己，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「搭车女郎」。“对了，你通常是上面的还是下面？”斑开口问道。
Leo羞恼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明知故问，混蛋。”
斑放平了自己的座椅，朝着Leo招了招手，示意他过来为自己服务，尽管他的举动显得浪荡不堪，但脸上的笑容依旧迷人，让Leo的脑袋变得迷迷糊糊，身体不自觉地向他靠近。Leo看着那样磨人的笑容猜想，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总是讨人喜欢的理由。
他用手摩挲着他裤裆内的形状，很快地，他的胯部在Leo灵活的手中膨胀起来。Leo见状，解开了他牛仔裤的扣子，拉下拉链，将硬物从紧致的布料中释放了出来。他靠近它，舔了舔嘴唇，抬眼看着斑，观望着他逐渐陷入情欲的脸庞，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斑做过了，看起来他的期待程度也溢于言表。
柔软的口腔包裹住了斑的性器，他发出一声颤抖的喘息，仰着头听见Leo在他的身下发出的那些美妙的声音。他伸出手，扶着Leo的侧脸，手指穿插进他的发丝，“你的嘴可真适合含住这根东西。”
动作的间隙中，Leo回答道，“用过它的人都说好。”
听到这儿，斑笑了笑，他知道Leo是故意说这样的话，他确信一个刚开始给自己口交连牙齿都不会收起的人，是无法收到他以外的人的好评的。话虽是这么说，但他似乎成功地被Leo撩拨到了。
他重重地按下Leo的脑袋，让他猝不及防地吞了个深喉。Leo闷闷地呛了一声后，双眼泛着红瞪着斑，埋怨他的粗鲁。
“是吗？有多少人用过，我猜猜，五个、六个、八个？……你再这么舔下去，恐怕我要付你钱了。”斑笑着说。
令Leo恼怒害羞的话萦绕在他的耳边，斑的语气轻蔑得似乎把他真当作一个随意上他车的陌生人。他想到斑对他说的话，那些对他一个接一个投怀送抱的人，曾经也许也和斑做过这样的事，忽然间，Leo感受到了一阵刺痛。妒忌逐渐代替羞愤占据他的内心，他仰起头，对着斑低声咆哮了一声——就像幼小的捕食动物一般，迅速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，啃咬上他的嘴唇。
斑被这直率热情（在他看来）的一吻吓了一跳，很快，他跟上Leo的节奏，张开嘴与他厮磨起来。唇舌间的交融是快速升温的好方法，斑褪下了Leo的裤子，Leo扒掉了斑的上衣，即使躺在狭窄的椅子上，呼吸变得紊乱不堪，车窗上也布满了花白的雾气，二人还是在分开后的瞬间，又快速地贴合在一起，像是沙漠行者遇见朝思暮想的甘露，如饥似渴。
“我可不是随便两三下就好对付的人，想干我，就给我一次超越所有人的惊喜……”Leo依旧赌着气，一边磨蹭着斑的耳朵说道。
“到底是谁服务谁了……”斑抬手拍了一下Leo的屁股，随后从储物箱拿出一瓶油，他拧开了盖子，在手心处抹匀，接着，掰开了Leo的臀部，将手指送了进去。
Leo的身体轻轻颤动，他抱住了斑的脑袋，细声的轻吟从口中泄出。穴口稍微被扩张开了以后，斑便用两根手指轻轻按压着他的敏感点，他抓着斑的头发，发出了更加激烈的反应。
“你喜欢这里，对吧。”斑用手指抽插着刺激他，问道。
“才不……。”Leo发出破碎的回答。
“说谎，我一下就找到你的弱点了，我们是不是特别合拍，如果你还想和我做，我可以考虑给你联系方式……”说着，手指悄悄使劲剐蹭了一下Leo的敏感点。
Leo大口大口喘着气，本能地摇着头。斑意识到，还是必须上真枪实弹才能让他说出实话。他抽出变得湿滑的手指，抬起Leo的腰，把穴口对准自己的性器，扶着纤细的腰身缓慢放下。
吞到一半时，Leo反射性地抬起身体，他太久没有和斑做过了，就这样坐到斑身上对他来说有些吃力。
斑见状抬起胯部，似乎不愿让Leo逃离一寸。
“不要跑……我会让你更舒服的。”说完，性器便完整地埋入他的肉穴中。
呜咽声钻进斑的耳朵，他熟练地找到Leo喜欢的位置，挺进着刺激那处地方，好让他快点找到快感。
很快，呜咽声变成了酥酥麻麻的喘息声。
“我喜欢你的声音……是我听过最动听的……”
Leo恍惚地听着，胸口仿佛传来锥心的疼痛，斑从来不会把Leo与之前那些人作比较。
“你的阴茎……是我坐过最差劲的。”
“是吗？”斑拉过Leo的手，起身抱坐住他，紧紧地钳制住他的下半身，让他无法逃离，用这样插入地最深的姿势，一遍遍撞击着他。
“不不不……”Leo的眼睛中泛出泪水，显然这样的变奏让他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，斑坚硬的东西进出着他的腹中，几乎让他的器官变形。他呼喊着想要逃离躲避，但那性器简直是要植根于身体中，只能强迫自己与他不断地与他贴合。
“你说得对，我们应该像这样深入了解彼此，像这样……”斑一边狠狠地抽插着，对Leo说道，“不如我们……”
虽然Leo觉得与斑紧密相连着，但他能感受到这似乎只是两具肉体的融合，他没有用那甜蜜温情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，也没有主动亲吻，而是顺应这场游戏，把他当作投怀送抱的人，用尽他的优势限制住自己。
他原以为与斑不仅仅是拥有肉体的牵绊，他深信他们的灵魂也渴望着彼此，那样彼此吸引的爱抚会让他感到满足幸福。
如今，一种无力的悲伤却涌上心头，他咬紧牙闭着眼，悔恨地想道，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啜泣声越来越大，斑能够感受到肩膀变得湿润一片。以为是自己做得太狠了，他揉着Leo的头发，亲吻着他的太阳穴，“有点难受吗？”
Leo似乎听到了曾经熟悉的语气，这一下，不仅没有让他停止抽泣，反而让委屈和苦涩累积。
Leo的哭声让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，他停下了动作，不解地问道：“Leo……你怎么了？”
“不要叫我名字！”Leo哽咽地说道，身体因为哭泣不断颤抖，“你根本就不喜欢我！我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！”
斑意识到，自己似乎开玩笑有些过头了，他没有不尊重Leo的意思，却忽视了他正爱着自己这件事实，作出这样的举动对于Leo来说是无比残忍的。
“Leo……听我说。”
“够了！我要回家！”说完Leo便起身，并不打算再听斑的任何话语。
斑慌乱了，他急忙地起身拉住Leo的手，将Leo揽入怀中，接连说着对不起。他未曾想过Leo也会陷入崩溃的情绪，但这一刻，他也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内心，他想要更加温柔的方式来对待他，因为Leo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珍重。
“我不喜欢这样……”因为抽噎，Leo在斑的怀中轻轻颤抖。斑将一个个吻送上Leo的脸蛋和额头，安抚着他。
“都是我的错，原谅我吧Leo，我收回之前我所说的一切。你说得对，我是个懦夫，我只是害怕失去你，但我已经体验过一次这种滋味了，我不想再经历，求你为我留下来。”
Leo板着他的小脸，眼睛通红地盯着斑。
“你打我骂我吧，只要你开心随便拿我出气。”
他依然一动不动。
“呃……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，我保证，随叫随到，你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住在一起。”
斑变得语无伦次，声音也越来越没有底气，如果Leo这一次不再给他机会，也是他咎由自取……他焦虑的内心似乎让他的心跳和血液变得越来越慢，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，拼命地想办法去挽留Leo。
在观赏完斑精彩的面部表情变化后，Leo缓缓地开口，用刚哭过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：“你还没说过爱我呢。”
斑的大脑停止了机械般地运转，心口似乎突然地破开了一道缝隙，让温暖的光线照射在逐渐枯萎的心灵上。
斑看着Leo，渐渐地露出微笑，说道：“我爱你，Leo，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？”
第一次，他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这句话，不再考虑任何逃避的问题，也不再想起无法挽回的过去。
“不……”Leo果断地回答道，他看着斑再度变化成苦瓜的脸，噗嗤的一声笑出来。
“你愿意和我结婚吗？”Leo的目光真诚而热烈。
听到这句话后，斑沉默了片刻，在这几秒钟，似乎在脑海中睹见了和Leo的余生。他发现自己对这些温暖而安定的生活感到无比亲切，仿佛与Leo相伴的日子，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他点了点头。
“愿意……”
在狭窄的车内，衣衫不整的场面下，他们说出了最神圣的誓言。
Leo推倒了斑，捧住他的脑袋。
“现在你可以继续亲吻你的丈夫啦。”